【喻王喻】红日·一

  • 医生喻&高中教师王,一直想写的破镜重圆梗,HE

  • 喻王喻无差?

  • 谢谢 @surts 的礼物❤

  • 情节属杜撰

BGM: 爱多一次痛多一次 - 谭咏麟

(又到了借机安利90年代歌曲的时候……)


冬春交际,感冒频发。王杰希穿了件挺时髦的薄呢大衣,开学以来第三次,走进医院大门。

 

他被十分轻巧地确诊为慢性咽炎,已经进入第二个年头,确诊是一年多前,当时没有在意,他身子骨结实,不怎么常感冒,所以没有怎么恶化。讲课讲到声音沙哑,嗓子灼痛也不是没有过,不过放眼整个学校,这毛病每个老师都有。

 

可是今年,特别不一样。春节他就大病了一场,嗓子哑到开口把弟妹都吓着了,在家人的督促下才去挂了号。普通号114直接挂,但逢年过节,医院比大饭店都挤,医生还少了一半。

 

 

王杰希他老爸原来是北航的教授,全家就在大学园附近住着,他就近去了北医三院。

 

进大门,消毒水味道闷在大楼里,点滴床排到了科室外头。他看也没看一眼,病中的人心情总是不太好,直接穿过整个门诊大厅,轻车熟路地挂呼吸内科。

 

门诊值班护士扬扬缺少睡眠的脸,很不客气地说,挂满了,改天再来吧您。

 

王杰希点点头,没说什么,也说不出什么来,嗓子疼。

 

原路返回的时候,他看了一眼身侧的电子屏,这一看就挪不动道儿——呼吸内的出诊大夫里面,赫然有三个大字,喻文州。

 

电子屏黑底黄字,盯了小半辈子黑板的王杰希是真不习惯。那名字也是刺眼,王杰希没跟朋友出来,就他一个,所以他给了自己点时间反应,就是喻文州,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喻文州,回北京了。

 

 

两个人在一起四年,从他二十三到二十七,喻文州小他一岁,两个人认识得早,那时候喻文州临床在读,传说中苦到修行一样,王杰希却在他身上丝毫感觉不到那种怨天尤人的苦。

王杰希自己则是硕士毕业后就出来工作了,他参加工作以后,和喻文州谈崩了,两个人分开了快三年,现在王杰希二十九岁,在北京某重点高中,任高一班主任。

 

他们分手分的不难看,现在心里还记着对方的好,回忆多过伤疤,所以现在王杰希看见相熟的名字,内心也还算平静。

 

他想着,走了十来分钟到医院,既然有熟人,不如问问何时能挂上号。

只是拿出手机才想起,电话里早就没有那位的手机号了,当时王杰希以为他回广州了,换了个手机,索性把通讯录删干净了。那会儿还有漫游这种东西,跨省打电话,不方便,也没必要。

 

通讯录里面没有喻文州,可是有叶修。王杰希和叶修时常有联系,毕竟当初是叶修介绍两个人认识的,王杰希一通电话就说明了原委。不出他所料,他和喻文州也保持着联系,当然王杰希猜测两个人学术上的交集可能更多。他挂了电话等了几秒,就收到了叶修的信息,然后想也没想就拨出了电话。

 

说话办事儿,都讲一口气。

事后王杰希想,这会儿挺莽撞的决定,给他一分钟考虑他可能就不拨了。他单方面释怀,不代表喻文州也乐意看见他的脸,尤其是当初还是他提的分手,然后一走就潇洒不回头了。

 

喻文州接起电话,非常礼貌:“喂您好,请问您哪位?”

发音咬得特别准,一个“哪”字,竟是几分京腔流出来。

王杰希这边儿,像是加了变声器,声音嘶哑的完全认不出来:“是我,王杰希。”

喻文州那边静默了三四秒,然后电话那边的人说:“老久不见,怎么想起找我?”

王杰希说:“我在北医三院呼吸内科看见你的名字了,你今天值班?”

喻文州说:“是我。你声音不太对,感冒了?”

很普通的一句问话,王杰希听着,心里却停顿了几拍——两三年,是不太容易忘掉一个人的声音。甚至问候,或者话语……

 

他及时掐掉这思绪,教师岗位的几年经验使他很容易就做到这一点,然后回复他道:“是,挂不上号,什么时候能有空位?”

喻文州接的很快:“你直接上来吧,302诊室找我。”

王杰希思忖片刻,答应了。

 

 

乘电梯,上三楼,镜面反射出自己的脸,冬天给捂得挺白,夹克看着特别提气,应该和三年之前没有太大区别。

 

他上302,诊室门开着,喻文州在里面写病历。

王杰希还是敲了敲门,礼数周全。

 

喻文州停笔,笑了笑,站起来迎他:“来了啊。”

王杰希“嗯”了一声。

喻文州让他坐,关上了门,又笑笑:“哦,忘了你不能说话。”

王杰希哑着嗓子说:“还是可以的。”

喻文州合上病历本,挺职业的,看着他:“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?”

王杰希答得很简洁:“不知道你在。”

喻文州道:“也是。我去年年初回来的,跟老叶出去吃过几次饭。”

喻文州是半路转到北京读医的,辛辛苦苦毕了业,在协和待了不到一年,发生了件大事,也算是间接导致了两个人分手。

 

具体因果缘由,王杰希不太愿意回想,只好问了个无关痛痒的话题:“老魏呢?”

喻文州知道王杰希记性好,关于自己的事情也知根知底,于是答道:“他还在协和,他和内科主任关系很好,就让我来这边。”

王杰希想了想,问:“工作挺顺利?”

喻文州不知怎样答,他这八年十年的医,辗转几个地方,读的确实是苦。

他最后只好说:“一言难尽。先看看你吧,病历本带了吗?怎么了?”

王杰希看得出他不愿说,也不好问,把病历本拿给他,说:“嗓子疼,前几天低烧,大概是三四天前,今天应该退了。最高烧到三十八度三。”他报了一串出来,以前和喻文州在一起的时候净听这个了,听对方背病例条条句句,此时自然知道该告诉大夫什么。

喻文州挺满意,问:“咳吗?”

王杰希摇摇头。

喻文州拿了个压舌板和小手电,说:“张嘴,啊。”

王杰希看他这副架势,只好配合。

喻文州看了看这口腔,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,自己也是舔吻过无数遍,每个细节闭上眼睛都一清二楚的……而如今它和医学书上画的没两样,齿列健康而整齐,部件齐全,舌苔颜色正常。

喻文州抽回了手,扔掉压舌板,边写边说:“慢性咽炎,至少一年了吧?”

王杰希不说话。喻文州又道:“跟我想的一样,你们这些当老师的。”说完还叹了口气。

 

王杰希想说两句,这时一个护士推门进来:“喻大夫您要的茶……”

喻文州明显跟她关系不错,站起来笑吟吟接了杯子,谢过小护士,捧着茶放到王杰希面前。

 

“只有绿茶了,多担待。”喻文州说着,用指肚试了试杯壁温度,补充道:“咽炎,喝点热茶压压。”

王杰希难推辞,也不愿动心思去想,从进来到现在他是什么时候告诉小护士去泡的茶?难不成从自己打电话他就已经猜出端倪,挂了电话,就拜托护士去做了?喻文州心思之缜密,阔别两年,分外熟悉。

 

茶很好,他抿了一口,就是比不上对面那人亲手泡的。

而喻文州看着他皱眉喝茶的样子,指尖一动,就在病历本上多写了两句上去。

 

这会儿功夫,喻文州已经写好了诊断单,拿着让王杰希去拿药,说:“我下楼给你加个号,你先拿药去吧,流程还是要走。”

王杰希这会也挤出了个笑,客气道:“多谢。”

喻文州站起身来,愣了一下,才觉得从这个人进门到现在,尽管自己刻意掩饰,两个人之间还是显得疏离。也是,他自嘲地想想,分手都快三个年头了,自然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。

 

喻文州亲自跑到楼下加了号,看王杰希去隔壁取了药在等他。喻文州亲自把用法用量告诉他一遍,嘱咐了几点注意事项,然后没话说了。

 

王杰希颇为尴尬,他察觉到对方想继续谈话,碍于身份又不好主动提起。他只好说:“我自己先回去了,你过节也忙……改天吃个饭吧。”

话说到这份儿上了,喻文州自然是顺水推船,客客气气地说:“嗯,只要我不值班,随叫随到。”

王杰希把病历本拿回来,说了句:“茶不错,”然后又好好看了喻文州一眼,斟酌着发问:“你今年……怎么不回家?”

喻文州说:“今年和家里关系不太好。加上医院给排班,就这样了。”

王杰希说:“有空来喝一杯,叫上老叶他们,还有黄少天。”

喻文州笑笑说:“好。”

然后起身送他出门。

 

 

关上门,才觉得办公室挺热,暖气打得足,空气都凝固起来。他一天十几小时泡在医院里,自然是不觉得消毒水味道重,反倒刚刚进来的王杰希身上,有种外面的气息,坐近了很容易感觉到,像北京的冬天,干燥,凉爽,一如初识。

 

他们也是两年没见了,一面也没有见,好像王杰希以为他回广州了,因为他原来是在市一医院实习。而他这边,工作一直忙,放松减压还来不及,自然想不到去找王杰希。

 

去年暑假的时候黄少天打电话给他,说约了叶修、王杰希和几个老朋友一起聚餐,他看了看班表,不巧是晚班。

黄少天在电话那头磨他,说你就上班前出现一下呗!我们下午在钱柜,晚上才去吃饭。

喻文州想了想,说,还是算了。

黄少天理解他,喻文州这个人很知分寸,有时候是太知分寸了,平白多了好多借口和挡箭牌。

 

别说王杰希,就是叶、黄两个人,大学时候的朋友,都难见着喻文州真身。

 

黄少天跟着老魏在协和医院,普外,前途一派光明。

 

 

王杰希从医院出来以后,一路上都在想刚刚的见面。

回家,他母亲过来开门,过节一家人都在。

老妈眼睛尖,察觉出他情绪不对,问:“怎么了?没挂上号?”

王杰希也无以隐瞒,把药盒放在电视柜上,说:“遇上喻文州了,正好是呼吸内科,加了个号。”

他老妈挺意外:“北医三院?他原来不是在协和?”

王杰希点点头说:“我也不知道,他没说。”

他和喻文州这事,他爸妈都知道,因为下面还有个弟弟和读大学的妹妹,老两口接受得还算顺利,还挺喜欢喻文州的。

他看了看,都是常用的西药,就要回房间去换衣服。

老妈跟他进了屋,王杰希便知道她要说什么。

果然,她关上门就问:“他有人没有啊?变化大吗?”

王杰希不想聊,只好说:“不知道,没什么变化。您别问了。”

母亲知道他现在也是心绪万千,心情复杂,真性情道:“当初你把人家踹了,现在瞎拿什么架子啊拿。”

王杰希无奈:“我们是和平……”这话他说了不下五回,妈也是亲妈,没一次信的。

“和平分手和平分手,”他妈像极了小品里面的人,表情夸张,配以动作:“唬谁呢你,你这两年不也单着呢吗。”

王杰希没想到老妈对自己挺上心,只好掂量着说:“他也工作忙,今年都没回家。等节后吃个饭吧。”

老妈得到满意答案,又满是风度地道:“我也就是问问,你自己心里面儿别堵着,就行。”

王杰希说:“行,谢您。”

老妈说:“给你点葡萄吃不吃?”

王杰希说:“嗓子疼,吃不了。”然后赶紧起身送大佛。

 

送走了亲妈,他才开始想,难怪最近和喻文州相处的片段不断浮上来,深夜梦回,隐隐约约总能看到他的样子。


和他分了两年,自己也没找过别人,因为和同事不好说这事,也没机会接触新的圈子,久而久之,就是和朋友混,感情上真是挺干净的。

倒是有个小自己几岁的学弟追他,王杰希也考虑过对方,那学弟外表没的说,人也特别好,一股子拼劲。可王杰希觉得他性子太冲,还是有点被惯坏了,真的相处起来,大概也是争吵不断,爱情变成负担。

他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拿喻文州跟对方暗中比较,这一比,就难看起来——为人处世上面,谁比得过喻文州?他能让对南方成见颇重的王杰希母亲对他的印象从“那个广州的男朋友”到分外亲切的“小喻(小鱼)”,其间用心,可见一斑。

 

他俩当初分的干净利落脆,毕竟有地理上的分隔,王杰希一个当老师的,谈恋爱的充要条件就是要同城。那时的情况,似乎分手是早晚的事,只是谁先提出了的事。王杰希在感情上决绝得很,好像每到这种人生截点,他性格最深的那面就显现出来,坚决,果断,不犹豫。

分手之后,和任何其他拉吹的情侣一样,他也低迷了一小段时间,冷静下来想,还是怀恋以前感情融洽的日子,无拘无束,没有家庭上的压力或者任何其他责任,工作之外,就是甜蜜相处。

于是很偶尔地,一人独坐之时,痛苦和孤独反噬上来,吞掉点残余的热情。

 

如果有机会,他倒是想知道,喻文州怎么想的,他现在工作可比以往?身边有没有人?王杰希仔细想了想,如果他确实有人了,心里面也是一阵酸涩,始料未及。

 

大概他还是惦记着他,不接触,不想,一切都好。

看到了,摸到了,就在眼前了,才醒悟过来。

好像之前一切感官都过了冬,心里面只有萧萧落叶和南徙的飞鸟,现在大地回春,人才醒过味儿来。

 

那天晚上王杰希辗转入眠,梦里面睁开眼,又看见喻文州站在对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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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在后面:下面会交待一下分手原因……

然后,这次内容应该不水表了,希望题目不水表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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